阳光穿过玻璃窗,照射到被改装为书房的阳台上。成都理工大学教授、科普作家刘兴诗坐在电脑前,正在进行着每天的“必修课”——写作3000-5000字。今年,82岁高龄的老人要转型:放弃自己得心应手的科普创作,改为写动物小说。
原来,今年初,刘兴诗的《与狼相处的日子》获得第七届四川文学。尽管这是老人60多年创作生涯中获得的第142个项,但《与狼相处的日子》却是老人创作的为数不多的儿童文学。老人决定将自己一生中,与动物打交道的真实经历创作成儿童文学,继续讲给孩子们听。
第七届四川文学评委会称,《与狼相处的日子》无疑是刘兴诗倾注最多真情、最能读者的动物小说。“作者在恶劣的大自然背景下,讲述人和狼亲密相处的故事,人和动物的关系、人性和野性的冲突和交融,充满惊险的戏剧效果和艺术张力。”
“四川少儿社马上又要出版这本书。”刘兴诗乐呵呵地说,自己还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,“当时只想着如果不把这个故事写出来,心里会很难受。”
《与狼相处的日子》来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。刘兴诗的朋友老吕,是从事地质工作的一位“老新疆”,在茫茫戈壁滩和阿尔泰山里干了大半辈子。他曾经饲养过很多野生动物,有旱獭、野鸭、老鹰、乌鸦、猫头鹰和沙漠蜥蜴。
有一次,老吕带领一个地质小组进阿尔泰山工作,正好遇见一个老乡带上猎枪去找母狼“算账”,因为他的23只肥羊头天晚上被母狼咬死了。老吕他们也跟着去,看见老乡了那只的母狼,还想把两只小狼崽一起。就在这时,老吕了他,把小狼崽装进地质背包带走了。
老吕用羊奶喂养小狼崽,它们渐渐和他有了感情。每当他出发到野外去,小狼崽总是呜呜叫着依依不舍;他从野外归来,小狼崽又跳又叫,跑到马前欢迎他。小狼崽非常顽皮,在营地里追鸡赶狗到处捣乱,干了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。它们把老吕的牙膏、肥皂咬得一塌糊涂,偷过食堂的肉,扯过别人晾在外面的床单……
地质队出野外时,老吕也带着它们。无论什么野兽见了它们,都躲得远远的。晚上,地质队员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露宿过夜。有时,它们还会像猎狗似的,叼回一只小野兔奉献给主人。
可是,随着两只狼的长大,营地里的议论也多了起来,担心两只狼改不了野性会伤人。领导就要求老吕把两只狼处理掉。老吕找过牧人、马戏团,但都没有送掉。万般无奈之下,他和同事只有用石头将两只狼砸死。临死前,两只狼还用舌头舔主人的手。“这个结局太悲惨了,我一直想创作成文学作品,改变狼的命运。”刘兴诗说,在小说中,他设计了这样一个结局:两只狼最后回到了野生狼群,用人的智慧和坚韧的性格打败了对手,成为了狼群的首领。在一个漆黑的夜晚,狼带领狼群袭击在戈壁滩过夜的人,冲上前发现是自己曾经的主人,于是悲伤地嚎叫着离开……
刘兴诗说,这个结局就是想表明,野生动物也是有感情的,人与动物的关系不应是对立的,而应该是相互信任与友爱的。
在刘兴诗家的客厅墙上,挂着几幅野生动物的照片,都是他在野外考察时亲手拍摄的,有北极熊、大白鲸等。1950年,刘兴诗进入大学地质系,自此开始他的地质生涯。60年来,在山野大漠,他遇见过很多野生动物。
刘兴诗告诉记者,野生动物大多可亲,即使凶猛的野兽,一般也不会主动与人对抗。只要人和它们不发生激烈冲突,不采取故意挑逗行动,它们总会各自转身离开。
继母十七岁
“记得1987年,我在北冰洋地区考察的时候,时时遇见北极熊。”刘兴诗说,有一次,在一个荒凉的海滨乱石堆里,忽然迎面跳出一只北极熊,与他相距不过10米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北极熊,尽管心里很紧张,还是连忙拿出相机想拍照。这时,由于他身后有队友匆匆赶来,北极熊一下子就转身撤离了,快得好像一阵风。
北极熊不在家的时候,刘兴诗还去参观过熊窝。北极熊总是在雪坎下挖洞,有2米左右长,他得缩着身子爬进去。“北极熊的家一般有‘两间房’,一间是贮藏室,放着捕获的海豹等食物;一间是卧室,挖有通风口,有新鲜空气进入。”
在北冰洋考察时,刘兴诗乘坐一艘小艇驶进一个大白鲸群。他记得,周围起码有上百条大白鲸,每只都比他们的小艇大得多,时而上时而下地游动着。“如果被它们撞一下,小艇准会翻沉掉。”刘兴诗说,突然,一只大白鲸直朝他们游来,游到艇边,却非常小心地沉下水,几乎没有激起一丁点儿浪花,又从另一边浮起来慢慢地游走了。“可见它根本就不想人。”“这样的事例太多太多。”刘兴诗说,这些在野外生活中的真实感受和亲身体验,时刻着他的心灵,让他总有创作的冲动。
刘兴诗说,他遇见过许多善良的山民和牧民,往往会给他讲述一些人与野生动物友爱相处的真实故事。一旦对谁信任,动物就会奉献出全部心力,甚至至死不渝。所以,人与野生动物应该相互信任。
在刘兴诗看来,描写野生动物,描述人兽之间的故事,也许比单独写孤零零的动物更加真实,也更有意义。这也是他想转型创作动物小说的初衷,希望起人对野生动物的信任。
为了创作动物小说,刘兴诗已经在整理手中的素材,信心百倍地列出了准备创作的计划: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骆驼的故事,西双版纳丛林中野象的故事,还有海豚的故事、北极熊的故事……
尽管多年来进行科普创作,但刘兴诗也有儿童文学创作的经验与经历。他创作的童线年海峡两岸第一届中华儿童文学创作二等;童话《星孩子》、小说《虎孩》分别列入1983年、1988年全国红领巾读书读活动推荐书;童话《星孩子》还在被改编为歌剧;由他创作小说改编的美术片《我的朋友小海豚》,获得1982年意大利第12届国际儿童电影节最佳荣誉、意大利国总统银质章。
刘兴诗说,科普创作是传递科学知识,小说则是传递对生活的。不管怎样,他都希望能让孩子们看到精彩的世界,能从中获得真实的体验,以丰富他们的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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