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中又近岁尾,抑郁状态终有所缓解,心情也像这初冬的津城,偶尔能看到蓝蓝的天,白白的云,明媚的阳光轻抚脸庞时,也有了温暖的感觉……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,人到中年,对此有了更深的。2016年11月7日凌晨2点,午夜的电话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,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终于还是放手远行……漫漫长夜,大脑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闪回:此生再无来,余生只剩。友人曾说过,父母在人生尚有来,父母去人生只剩。5年前,母亲归去,夜夜入我梦来,只是尚有父亲陪伴,心还是安定的。浸染在悲伤中的我没有意识到父亲却是伤的最重的那个,最深的思念终是无言,却是午夜里的辗转难眠,撕心裂肺。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只是放心不下彼时尚且年幼的孙子,强撑着身体日日忙碌,忙碌的日子少了思念与悲伤,我相信这对于父亲来说是有益的,没想到父亲却只是把更深的悲伤留给了漫漫长夜……
父亲离开的前一日,我在医院陪护,父女俩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时间,每次去看望父亲都是来去匆匆。我轻抚着父亲已经瘦削的脊背,父女俩就这样喃喃细语。我以为这只不过是漫长的岁月里平常的一天,没想到却是离别的最后一刻,是给予我的最后的馈赠。“爸,我走了。”“嗯,慢点,上注意安全,到家来个电话。”我一如往常没有回头,如果回头一定会看到你留恋的目光吧?可是我却没有回头,直接走出了病房的门,病房的门轻轻地关上了,我们此生的缘也戛然而止了……
这一生最爱我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,才知道真正的痛彻是无泪亦无言的。“知道你想妈妈,我们放手让你走,”站在你的墓前,我嘤嘤低语,“你没有缠绵病榻,没有给儿女增添负担,你选了自己想走的……”也许你再也听不到我的细语,但我相信天堂里的你会懂。回家,进门,中你依旧坐在炕前的椅子上,依旧用那温暖的眼神注视着我,依旧只是那句“回来了”……思念如野草般在我的世界里疯长,你却从不曾入我梦,你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:一切安好,勿用挂念吗?你走了,安安静静,也带走了一个男人倾尽一生为儿女营造的安然世界,从此,我只能独十二生肖排列顺序自面对世界,再难寻那双安定的目光,再也不会有人说:“不怕,有我呢!”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,来了未了的情;来生,我愿依旧做你的女儿,再续我们未了的情。
作家龙应台说,所谓父女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就是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只不过这次,是我站在小的这一端,目送着父母渐行渐远的背影,他们用背影轻轻地告诉我:不必追。父女一场,终归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历程。你走了,我不追,我的生活仍将继续……
午后,阳光暖暖的,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,眼睛却越来越看不清屏幕上的字,泪依旧止不住地流。倾泻一室的阳光轻抚庞,犹如你温暖地大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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